錦廟·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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錦廟·11
副本時間第四天，清晨。
宋楠楠一覺睡到自然醒，很成功地沒趕上早飯。
陌塵不在，[孩子]安靜地坐在桌前。
房間窗戶開了點，陽光從那點縫漏下。
窗簾落下擋住了這點亮，一切顯得格外不真實。
急匆匆穿衣服下床，她剛跑出房門，便見少年拿著早餐上樓了。
“早餐給你拿上來了。”
“謝謝陌塵哥哥。”
“……”
那小姑娘剎住腳又跑了回來。
她也依舊把自己的早餐分給[孩子]，兩小只吃得很愉快。
今早系統通報時還是有玩家被淘汰了。
被淘汰的是昨天那個老玩家……精神值下降，生命值清空，看起來像是被怪物襲擊了。
副本系統沒有提示新怪物……
-
飯後宋楠楠本想著去三樓找傅妄，可沒想到——
甜美的少女音突然出現，讓眾玩家一楞。
【各位玩家請註意，自主探索階段已結束，副本線解鎖。】
不按套路……似乎又符合套路。
一切來的沒有任何征兆。
【副本線一：做客的叔叔
叔叔似乎與父親達成了什麽約定，他似乎在找借口……
此副本規則：
[父親]規則如下：
1.假借上廁所或用其他理由離開，制造[叔叔]與[孩子]的相處空間；
2.盡量不要與[孩子][叔叔]同處一個房間。
[母親]規則如下：
1.可回避，阻止[叔叔]的話會受傷甚至死亡哦。
[孩子]規則如下：
1.不要反抗哦，會受傷的。
[叔叔]規則如下：
1.夜晚推開[孩子]和[母親]的房門，可以對他們做任何事情哦。】
“……”
這樣的暗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光明正大地告訴玩家。
[母親]和[孩子]會被欺負。
真不該對這垃圾副本有什麽期待！
閣樓大廳的門忽地被打開，一著錦緞的啤酒桶進來了。
“各位，好久不見啊。”
啤酒肚，滿臉肥肉，笑起來那褶子堆在一起。
大廳的玩家楞了一下。
現下正是午餐刷新的時候，基本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。
是啤酒肚老板！
“你你你……”
有人指著這啤酒肚老板，說沒說清楚，人也直哆嗦。
見鬼了真是！
“是啊！我回來了！！！”
啤酒肚老板一臉壞笑地看著大廳裏的每一個人。
目光落在宋楠楠和那還挺著大肚子的王淑芳身上時停了一下……在看到給[孩子]餵食的陌塵時忽地想到……
【檢測到玩家身份發生改變，啤酒肚老板身份由[母親]轉換為[叔叔]，請該玩家嚴格遵守規則。】
陌塵的目光擡了一下，隨即又低頭繼續餵[孩子]吃飯。
只在那熟悉又陌生的玩家看向他時靦腆地笑了一下。
這副本走向越來越迷了，[父親][母親]都是玩家……且這一回合玩家關系也很巧合——就像是被故意安排的一樣。
他和060，傅妄和楠楠……還有陸放。
“……”
宋楠楠也去餵[孩子]，借著紅木桌的遮擋她縮了縮身子。
“各位，我似乎找到這個副本的通關方式了……我們按著副本線走，說不定……當然，之前答應過大家的我一定會做到，我保證……每晚只清掉一個人。”
說這話時，啤酒肚老板舔了舔嘴唇，看著面前的玩家面露貪婪，全然不顧其他玩家那難看的臉色。
從獵物變成了獵人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。
啤酒肚老板無法想象……而且……這種主宰別人命運的感覺——真好！
像是為了歡迎客人，紅木桌邊上又多出一把椅子。
那椅子雕花精致，與其他人的完全不一樣。
每把椅子上都有姓名，這把與之格格不入的椅子上便標有[叔叔]。
看那啤酒肚老板邁著步子，那肉球一樣的身體坐到這把椅子上，竟還有些揚眉吐氣。
周圍玩家想離他遠點，可待其坐下，桌上的食物竟然刷新了！
不是才刷新過嗎？
而且這食物——
未免太豐盛。
陸放忍無可忍，深吸了一口氣，遂而上樓去了。
煩死了這畜生。
有些玩家見狀，也知道哪邊好了，趕忙過去說些巴結的話。
而那眼鏡社畜便是其中的翹楚。
不止所刷新食物，就連房間……一樓大廳本就空曠，自[叔叔]出現後，那空曠的地方瞬間多出幾間屋子。
正如紅木桌前的椅子有名姓，那些房間亦是如此。
是比[母親]房間還要大上三五倍的客房，物件齊全，花紋精美。
像是一個天平，瞬間傾斜。
副本似乎對[叔叔]仿佛格外偏愛。
“……”
聽著其中一個玩家巴結那啤酒肚老板，陌塵覺得諷刺。
“老板啊，我來給您說說這些天發生的事……”
這是眼鏡社畜。
還有個尖酸刻薄的女人。
“還別說，宋楠楠那小丫頭還挺有本事的，這兩天天天往三樓跑……倒是會勾搭……”
陌塵記得這個女人，總愛跟其他玩家嚼舌根子。
看了眼楠楠，這小姑娘似是想跑出去解釋，可還沒邁出一步，便又蔫了回去，悶悶地餵著[孩子]。
“要麽怎麽說那小賤蹄子騷呢？人家小丫頭房間裏的衣服比咱們這些老阿姨還多……那花色，那做工……果然是給她勾搭男人的吧？”
“還有那乖學生……嘖嘖嘖，別看平時一副靦腆樣……宋楠楠那小丫頭都住進人家房裏了……嘖，還是小年輕會玩……”
“……”
這不能忍，宋楠楠急得看看陌塵，又看看[孩子]……
不是，真的沒有……
想上去解釋，可話到嘴邊都蒼白無力。
搜腸刮肚，最後也只憋出三個字。
“你胡說！”
那邊的女人三十多歲，看著嫌老，說話也刻薄，平時喜歡嚼舌根，是玩家裏的“長舌婦”。
聽到宋楠楠反駁，怪叫一聲。
“哎喲，你這小賤丫頭，我今個兒就替你娘好好教訓你，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不知道嗎？”
那長舌婦擼了袖子就過來，勢必要給宋楠楠一個教訓。
宋楠楠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，
“明明就是你胡說……我沒有，陌塵哥哥也沒有……”
陌塵看這小姑娘咬著唇，眼淚啪嗒啪嗒掉著，不禁失笑。
跟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。
見那長舌婦過來了，那手高高揚起，然後被啤酒肚老板攔下了。
“興許是你記錯了，楠楠是個很乖的孩子。”
只這一句話，就讓長舌婦馬上變了語氣。
“誒呦！您瞧瞧，我真是老了，哦對，前些天楠楠還分食物給我們了……”
宋楠楠確實會把食物分給其他女玩家，就連王淑芳也是。
可惜……
“老板，悄悄跟您說，那個王淑芳也不是個本分的，到現在還大著肚子……沒準兒真是跟哪個男人鬼混搞出來的……”
-
陌塵拉著宋楠楠上樓，把這些風言風語拋在身後。
楠楠哭個不停，眼圈紅紅的，看到行動不便的王淑芳，還跑過去扶人家。
王淑芳憂心地朝他這邊看過來，像是在說：不要過來。
身後長舌婦的目光緊追不放，陌塵對上其擔憂的目光……
他最後還是過去了。
王淑芳不爭不搶，就連前些天她的食物被某個男玩家搶了也沒有吭聲。
樓下的大學生見只剩自己了，看了看兩邊，也跑去扶王淑芳了。
“王姨，您慢著點。”
“……”
-
從未有一刻，玩家陣營這樣涇渭分明過。
上樓後，一行人臉色依舊難看。
他們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。
那個啤酒肚老板一定會先對他們下手的。
這天格外難熬，宋楠楠覺得啤酒肚老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……讓人不舒服。
這些玩家把持著一樓大廳，樓上的玩家拿不到食物，本有幾個老玩家不肯投靠[叔叔]，可隨著晚上越來越近……以及[鬼孩兒]的規則。
最後這些玩家投靠了[叔叔]。
“……”
雖說今天早上他們吃了點東西，但明天呢？
另一邊——
大學生餓得前胸貼後背，憑他那三腳貓功夫，根本沒辦法下樓拿吃的……算了，不吃就不吃。
陸放倒是下過樓，可也沒看到食物。
倒是啤酒肚老板給宋楠楠送來了食物，緊跟其後的是那個波浪長發的女人。
她劈手奪過小姑娘手中的碗，把一只饅頭塞進後者懷裏。
李蕓瞥了眼這碗肉湯，其上白色與油層混在一起，還飄著點蔥花。
“老板，你這就不厚道了，小妮子就這麽點兒，吃饅頭就夠了，還喝什麽肉湯？”
朝那啤酒肚老板眨了眨眼睛，李蕓那凹凸有致的身姿在寬松的衣服下若隱若現。
這次她沒對著少年拋媚眼只側身擋住了身後的小姑娘。
只見那啤酒肚老板面色不佳，皮笑肉不笑，那豆子眼瞇著打量李蕓。
“總要有人喝……畢竟浪費食物可不是個好習慣。”
李蕓臉上的表情僵了僵。
忽地，她仰頭將碗裏的肉湯喝下。
咕咚幾聲，幾滴湯汁順著喉嚨流下，但她那雙狐貍眼極亮。
她擡手擦去嘴角，攬了那啤酒肚的脖子。
“不是說好好陪陪人家嘛？走啦～”
這般捧著哄著，躲在門後的其他人沈默。
宋楠楠位於二樓樓梯口的走廊上，她楞楞地拿著一只饅頭。
某一瞬間，她似乎看到了女人回頭看她。
女人唇角微動，以唇形示之。
小心。
“……”
“不過是被玩爛的腌臜貨，到處勾引人的玩意兒……”
這便是那長舌婦對李蕓的形容。
陌塵站在門口，身邊的小姑娘擡頭問他。
“那個姐姐……會沒事的吧？”
陌塵張了口，口中安慰的話語堵在喉中。
現實很殘忍。
推門而出的陸放倚在廊上，隨時可以破門而出的大學生也輕輕推開門，他身邊的是王淑芳。
王淑芳聽得真切，有些心不在焉地摸著肚子。
“……”
-
夜晚，陌塵，宋楠楠，王淑芳，陸放，以及那大學生都聚在一個房間裏。
屋裏緘默無言，陸放看著這一群人。
又看了看角落裏的大學生……這小子倒是會睡得著，一口一個“陸哥”的，倒是把所有人忽悠到這裏了。
“……”當他是學校的保安？
宋楠楠這一天腦子很亂，也是強繃著精神，晚上更是挨著060睡了。
[孩子]倒也乖巧，一動不動當支架。
那啤酒肚給小姑娘送的東西不用想就知道……居心不良，甚至有夠惡心。
心中煩躁，陸放擡腿踢了踢睡得正香的大學生。
他壓低了聲音同這一臉茫然的大學生道：“我有點事要出去，你看好門。”
瞥見在宋楠楠和060身邊守著的少年，那少年擡眸，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。
見其點頭，陸放輕輕推門出去了。
“……”
-
塌肩駝背雙手抱胸，陸放趿拉著腳步下樓。
他走得極慢，思考這副本到底想做什麽？
規則副本？去他媽的規則，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！
模擬家暴不說，現在還模擬……嘖，難怪傅妄不下樓，監察使大人見過的蛆蟲還少？但樓下這些……
他這是掉進糞坑了吧？
夜間尚能看清，月光透過窗欞，給這寂靜的大廳刷上一層白。
墨色的夜與熟透了的楓葉擠進屋內。
這個時候大廳沒人。
陸放擡腳踹開一客房的門，撲面而來的是令人作嘔的味道，視野中是女子赤條條的身影。
女子身上的淤青以及血跡不少，說話時甚至沒有看向這邊。
腳邊是被洇濕的衣物碎片，混著血跡以及其他渾濁物。那光潔的脊背遍布傷痕，說話的聲音很低，甚至有些啞。
“若要找人……他在隔壁。”
像是早已習慣他人的目光，李蕓的神態並沒有一絲變化，她一瘸一拐地走至衣櫃旁，從中翻找衣服。
這個動作她似乎做過千百遍，毫不生疏。
陸放移開目光，不去看那女子，可想到這屋的主人……
“不嫌棄的話，穿我的。”
外衫被脫下，遞給了衣櫃門後的女子。
隔著衣櫃門，陸放看不到李蕓的表情，只在目光落在地上時看得到女子的染了血的腳。
靜默一兩秒，那女子接過衣物，啞聲道謝。
“謝謝。”
該是如何？陸放不清楚。
此情此景，竟有些刺目。
“在這裏待著……保護好自己。”
輕輕的合門聲傳來，衣櫃門後的女子擡手抹了把眼淚。
她自己都覺得惡心……她這樣的女人……太惡心了，為了生存，什麽都做得出來，簡直惡心至極。
手中的外衫還留有餘溫，被落下的淚染濕了幾點。
像是怕弄臟這衣服一樣，李蕓拿櫃裏的衣服把身上清理幹凈……
“……”
-
陸放雖然口上說著自己是好人，可這骨子裏的暴虐是一點也收斂不住。
這份殘忍源自於他的父親……那個買下他母親卻又不好好珍惜的雜碎。
客房門被踹開，這一頭彩發的人把椅子腿拎在手裏，看見那啤酒桶的一瞬間就朝他摔了過去。
那一刻，彩發下的眸子似乎染了一點血意。
血液飛濺，那啤酒肚被甩出去很遠，磕在床上，床被沖得散架，又是木屑飛濺。
陸放冷哼一聲。
“你們邊緣玩家很囂張啊？呵！什麽玩意兒？！”
【玩家陸放精神值下降。(註：精神值越低，傷害越高)】
啤酒肚被爆頭的那一瞬間，陸放就拿了摔出去的椅子腿往他身上夯，尖銳進血肉，一下比一下重，像是要把這肉球砸進地裏，夯成肉泥！
哀嚎聲，怒罵聲，求饒聲。
“我……今天已經淘汰了一個玩家，你不能殺我！”
“你他媽是人？給豬放血關玩家什麽事？！”
身上白衫染了血，陸放擡手抹了把臉。
也是被氣急了，這彩發男子竟笑了起來，腳攆在這啤酒肚的下邊，而後踩斷其手腳，將其心臟用椅子腿貫穿。
“……”
哐啷聲，以及那愈加虛弱的氣息聲混在一起，噗呲聲帶出黑血，染濕地板，汙黑窗簾被單……
還記得他母親曾讓他“放下”，可是，放得下嗎？
他放下了，卻也放不下。
“……”
-
這是李蕓最幸運的一次，被攔腰抱起時，那男子臉上的血甚至滴到了她肩膀上。
可她卻聽到一聲“抱歉”。
抱歉什麽呢？
這個副本中，顧好自己就行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傷害其他人。
這是她自己的選擇。
二樓一間房中，聚集了不少玩家。
見到她的到來，沒有嫌惡，反而是松了一口氣。
甚至那小姑娘……聽到門開的聲音時立刻驚醒，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眼睛亮了起來。
“陸哥哥，這裏，放這裏。”
這小姑娘從鋪蓋裏挪出來，然後指揮著抱她的男子。
“別……臟。”
她太臟了。
出聲時那邊的大學生都快急得跳起來了。
“跟我比邋遢，你這是看不起我……快快快，陸哥。”
王淑芳大著肚子，卻也圍了過來，找了幹凈的布著急忙慌地遞過來。
這布被少年撕成條，少年的眉頭微微皺起，道了聲“失禮”便捧住了自己的腳踝。
而後一扭，只聽“哢”地一聲，疼痛尚未來，而後便好了。
處理好腳踝的傷，緊接著便是其他地方。
小姑娘和王淑芳都盡心盡力，而房間裏的男玩家則主動背過身去。
被這麽忙前忙後地照顧著，李蕓喉頭有點堵，眼眶熱熱的。
“乖，不哭，睡一覺就好了，姐姐跟我一起睡。”
小姑娘這樣安慰她。
床留給了王淑芳，宋楠楠終於睡上了地鋪。
這地鋪打到了門口，陸放便守在那裏。
此夜安穩，這個房間幾乎無處下腳。
“……”
-
副本時間第五天。
早餐是沒有的，倒是宋楠楠跟著王淑芳回她房間時遇到了傅妄。
不過擡眼看的功夫，宋楠楠就被拎了後衣領子，體驗了一把拎高高。
“……”
她做了什麽嗎？幹嘛這樣看她？
兩相對視，宋楠楠一臉疑惑，她很確定自己沒惹著他。
良久，傅妄丟出一句話。
“昨天做什麽去了？”
一旁的王淑芳瞧著墨衫男子，不由得擡手，掩唇笑笑。
明眼人都能看出來，這墨衫男子一副來算賬的樣子，偏偏被他拎在手裏的小姑娘一臉茫然。
“楠楠，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了？”
一聽這話，宋楠楠後背一涼，她想起來了！
前天走的時候答應要去找傅妄，結果她、忘、了！
“父親對不起，我忘了……昨天[叔叔]來了……”
宋楠楠看著男子皺起的眉頭，忽地不敢吭聲了。
“搬上去住。”
宋楠楠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，一時間沒說話到讓男子眉頭皺得更深。
“帶著你的玩伴兒，一塊兒上去。”
這話之後宋楠楠便被放下了，看著傅妄擡腳上樓，像是想到了什麽，竟扭頭同她道：“楞著做什麽？你們最好快點搬。”
陸放以為出了什麽事情，沒想到是監察使大人。
正想著要找個什麽借口讓傅妄把楠楠放下，沒想到聽到了這句話。
這處動靜不小，吸引了不少人。
看著陸放那一頭彩發，王淑芳打趣他，只說：“不愧是年輕人，就是緊跟潮流。”
大學生用腳趾頭想也知道，這頭發原型肯定是殺馬特，這是非主流好吧？是學校禁止的，放高中可是會扣班級分的，放大學還會被說影響校風！
宋楠楠聽到後也笑了笑。
陸放摸了摸宋楠楠的腦袋，忽地咧了咧嘴。
對一行人道：“走走走，大夥兒們，咱收拾收拾，去三樓住。”
大學生一聽，問了句：“那我？”
陸放瞥了他一眼，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還想著偷懶呢？幫忙搬東西去。”
大學生樂了，高興地跳了起來。
“傅哥萬歲！”
“……”
眾人對視一眼，都笑了起來，能活一天算一天吧。
-
昨晚陸放去揍那個啤酒肚沒有被提示違規，果然那個[以身作則]只針對[父親]和[母親]吧？
陌塵心裏松了一口氣的，卻忽然想到……傅妄這兩天也太安靜了……之前的事才過去不久——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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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楠楠一覺睡到自然醒，很成功地沒趕上早飯。
陌塵不在，[孩子]安靜地坐在桌前。
房間窗戶開了點，陽光從那點縫漏下。
窗簾落下擋住了這點亮，一切顯得格外不真實。
急匆匆穿衣服下床，她剛跑出房門，便見少年拿著早餐上樓了。
“早餐給你拿上來了。”
“謝謝陌塵哥哥。”
“……”
那小姑娘剎住腳又跑了回來。
她也依舊把自己的早餐分給[孩子]，兩小只吃得很愉快。
今早系統通報時還是有玩家被淘汰了。
被淘汰的是昨天那個老玩家……精神值下降，生命值清空，看起來像是被怪物襲擊了。
副本系統沒有提示新怪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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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後宋楠楠本想著去三樓找傅妄，可沒想到——
甜美的少女音突然出現，讓眾玩家一楞。
【各位玩家請註意，自主探索階段已結束，副本線解鎖。】
不按套路……似乎又符合套路。
一切來的沒有任何征兆。
【副本線一：做客的叔叔
叔叔似乎與父親達成了什麽約定，他似乎在找借口……
此副本規則：
[父親]規則如下：
1.假借上廁所或用其他理由離開，制造[叔叔]與[孩子]的相處空間；
2.盡量不要與[孩子][叔叔]同處一個房間。
[母親]規則如下：
1.可回避，阻止[叔叔]的話會受傷甚至死亡哦。
[孩子]規則如下：
1.不要反抗哦，會受傷的。
[叔叔]規則如下：
1.夜晚推開[孩子]和[母親]的房門，可以對他們做任何事情哦。】
“……”
這樣的暗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光明正大地告訴玩家。
[母親]和[孩子]會被欺負。
真不該對這垃圾副本有什麽期待！
閣樓大廳的門忽地被打開，一著錦緞的啤酒桶進來了。
“各位，好久不見啊。”
啤酒肚，滿臉肥肉，笑起來那褶子堆在一起。
大廳的玩家楞了一下。
現下正是午餐刷新的時候，基本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。
是啤酒肚老板！
“你你你……”
有人指著這啤酒肚老板，說沒說清楚，人也直哆嗦。
見鬼了真是！
“是啊！我回來了！！！”
啤酒肚老板一臉壞笑地看著大廳裏的每一個人。
目光落在宋楠楠和那還挺著大肚子的王淑芳身上時停了一下……在看到給[孩子]餵食的陌塵時忽地想到……
【檢測到玩家身份發生改變，啤酒肚老板身份由[母親]轉換為[叔叔]，請該玩家嚴格遵守規則。】
陌塵的目光擡了一下，隨即又低頭繼續餵[孩子]吃飯。
只在那熟悉又陌生的玩家看向他時靦腆地笑了一下。
這副本走向越來越迷了，[父親][母親]都是玩家……且這一回合玩家關系也很巧合——就像是被故意安排的一樣。
他和060，傅妄和楠楠……還有陸放。
“……”
宋楠楠也去餵[孩子]，借著紅木桌的遮擋她縮了縮身子。
“各位，我似乎找到這個副本的通關方式了……我們按著副本線走，說不定……當然，之前答應過大家的我一定會做到，我保證……每晚只清掉一個人。”
說這話時，啤酒肚老板舔了舔嘴唇，看著面前的玩家面露貪婪，全然不顧其他玩家那難看的臉色。
從獵物變成了獵人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。
啤酒肚老板無法想象……而且……這種主宰別人命運的感覺——真好！
像是為了歡迎客人，紅木桌邊上又多出一把椅子。
那椅子雕花精致，與其他人的完全不一樣。
每把椅子上都有姓名，這把與之格格不入的椅子上便標有[叔叔]。
看那啤酒肚老板邁著步子，那肉球一樣的身體坐到這把椅子上，竟還有些揚眉吐氣。
周圍玩家想離他遠點，可待其坐下，桌上的食物竟然刷新了！
不是才刷新過嗎？
而且這食物——
未免太豐盛。
陸放忍無可忍，深吸了一口氣，遂而上樓去了。
煩死了這畜生。
有些玩家見狀，也知道哪邊好了，趕忙過去說些巴結的話。
而那眼鏡社畜便是其中的翹楚。
不止所刷新食物，就連房間……一樓大廳本就空曠，自[叔叔]出現後，那空曠的地方瞬間多出幾間屋子。
正如紅木桌前的椅子有名姓，那些房間亦是如此。
是比[母親]房間還要大上三五倍的客房，物件齊全，花紋精美。
像是一個天平，瞬間傾斜。
副本似乎對[叔叔]仿佛格外偏愛。
“……”
聽著其中一個玩家巴結那啤酒肚老板，陌塵覺得諷刺。
“老板啊，我來給您說說這些天發生的事……”
這是眼鏡社畜。
還有個尖酸刻薄的女人。
“還別說，宋楠楠那小丫頭還挺有本事的，這兩天天天往三樓跑……倒是會勾搭……”
陌塵記得這個女人，總愛跟其他玩家嚼舌根子。
看了眼楠楠，這小姑娘似是想跑出去解釋，可還沒邁出一步，便又蔫了回去，悶悶地餵著[孩子]。
“要麽怎麽說那小賤蹄子騷呢？人家小丫頭房間裏的衣服比咱們這些老阿姨還多……那花色，那做工……果然是給她勾搭男人的吧？”
“還有那乖學生……嘖嘖嘖，別看平時一副靦腆樣……宋楠楠那小丫頭都住進人家房裏了……嘖，還是小年輕會玩……”
“……”
這不能忍，宋楠楠急得看看陌塵，又看看[孩子]……
不是，真的沒有……
想上去解釋，可話到嘴邊都蒼白無力。
搜腸刮肚，最後也只憋出三個字。
“你胡說！”
那邊的女人三十多歲，看著嫌老，說話也刻薄，平時喜歡嚼舌根，是玩家裏的“長舌婦”。
聽到宋楠楠反駁，怪叫一聲。
“哎喲，你這小賤丫頭，我今個兒就替你娘好好教訓你，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不知道嗎？”
那長舌婦擼了袖子就過來，勢必要給宋楠楠一個教訓。
宋楠楠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，
“明明就是你胡說……我沒有，陌塵哥哥也沒有……”
陌塵看這小姑娘咬著唇，眼淚啪嗒啪嗒掉著，不禁失笑。
跟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。
見那長舌婦過來了，那手高高揚起，然後被啤酒肚老板攔下了。
“興許是你記錯了，楠楠是個很乖的孩子。”
只這一句話，就讓長舌婦馬上變了語氣。
“誒呦！您瞧瞧，我真是老了，哦對，前些天楠楠還分食物給我們了……”
宋楠楠確實會把食物分給其他女玩家，就連王淑芳也是。
可惜……
“老板，悄悄跟您說，那個王淑芳也不是個本分的，到現在還大著肚子……沒準兒真是跟哪個男人鬼混搞出來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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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塵拉著宋楠楠上樓，把這些風言風語拋在身後。
楠楠哭個不停，眼圈紅紅的，看到行動不便的王淑芳，還跑過去扶人家。
王淑芳憂心地朝他這邊看過來，像是在說：不要過來。
身後長舌婦的目光緊追不放，陌塵對上其擔憂的目光……
他最後還是過去了。
王淑芳不爭不搶，就連前些天她的食物被某個男玩家搶了也沒有吭聲。
樓下的大學生見只剩自己了，看了看兩邊，也跑去扶王淑芳了。
“王姨，您慢著點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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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未有一刻，玩家陣營這樣涇渭分明過。
上樓後，一行人臉色依舊難看。
他們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。
那個啤酒肚老板一定會先對他們下手的。
這天格外難熬，宋楠楠覺得啤酒肚老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……讓人不舒服。
這些玩家把持著一樓大廳，樓上的玩家拿不到食物，本有幾個老玩家不肯投靠[叔叔]，可隨著晚上越來越近……以及[鬼孩兒]的規則。
最後這些玩家投靠了[叔叔]。
“……”
雖說今天早上他們吃了點東西，但明天呢？
另一邊——
大學生餓得前胸貼後背，憑他那三腳貓功夫，根本沒辦法下樓拿吃的……算了，不吃就不吃。
陸放倒是下過樓，可也沒看到食物。
倒是啤酒肚老板給宋楠楠送來了食物，緊跟其後的是那個波浪長發的女人。
她劈手奪過小姑娘手中的碗，把一只饅頭塞進後者懷裏。
李蕓瞥了眼這碗肉湯，其上白色與油層混在一起，還飄著點蔥花。
“老板，你這就不厚道了，小妮子就這麽點兒，吃饅頭就夠了，還喝什麽肉湯？”
朝那啤酒肚老板眨了眨眼睛，李蕓那凹凸有致的身姿在寬松的衣服下若隱若現。
這次她沒對著少年拋媚眼只側身擋住了身後的小姑娘。
只見那啤酒肚老板面色不佳，皮笑肉不笑，那豆子眼瞇著打量李蕓。
“總要有人喝……畢竟浪費食物可不是個好習慣。”
李蕓臉上的表情僵了僵。
忽地，她仰頭將碗裏的肉湯喝下。
咕咚幾聲，幾滴湯汁順著喉嚨流下，但她那雙狐貍眼極亮。
她擡手擦去嘴角，攬了那啤酒肚的脖子。
“不是說好好陪陪人家嘛？走啦～”
這般捧著哄著，躲在門後的其他人沈默。
宋楠楠位於二樓樓梯口的走廊上，她楞楞地拿著一只饅頭。
某一瞬間，她似乎看到了女人回頭看她。
女人唇角微動，以唇形示之。
小心。
“……”
“不過是被玩爛的腌臜貨，到處勾引人的玩意兒……”
這便是那長舌婦對李蕓的形容。
陌塵站在門口，身邊的小姑娘擡頭問他。
“那個姐姐……會沒事的吧？”
陌塵張了口，口中安慰的話語堵在喉中。
現實很殘忍。
推門而出的陸放倚在廊上，隨時可以破門而出的大學生也輕輕推開門，他身邊的是王淑芳。
王淑芳聽得真切，有些心不在焉地摸著肚子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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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，陌塵，宋楠楠，王淑芳，陸放，以及那大學生都聚在一個房間裏。
屋裏緘默無言，陸放看著這一群人。
又看了看角落裏的大學生……這小子倒是會睡得著，一口一個“陸哥”的，倒是把所有人忽悠到這裏了。
“……”當他是學校的保安？
宋楠楠這一天腦子很亂，也是強繃著精神，晚上更是挨著060睡了。
[孩子]倒也乖巧，一動不動當支架。
那啤酒肚給小姑娘送的東西不用想就知道……居心不良，甚至有夠惡心。
心中煩躁，陸放擡腿踢了踢睡得正香的大學生。
他壓低了聲音同這一臉茫然的大學生道：“我有點事要出去，你看好門。”
瞥見在宋楠楠和060身邊守著的少年，那少年擡眸，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。
見其點頭，陸放輕輕推門出去了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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塌肩駝背雙手抱胸，陸放趿拉著腳步下樓。
他走得極慢，思考這副本到底想做什麽？
規則副本？去他媽的規則，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！
模擬家暴不說，現在還模擬……嘖，難怪傅妄不下樓，監察使大人見過的蛆蟲還少？但樓下這些……
他這是掉進糞坑了吧？
夜間尚能看清，月光透過窗欞，給這寂靜的大廳刷上一層白。
墨色的夜與熟透了的楓葉擠進屋內。
這個時候大廳沒人。
陸放擡腳踹開一客房的門，撲面而來的是令人作嘔的味道，視野中是女子赤條條的身影。
女子身上的淤青以及血跡不少，說話時甚至沒有看向這邊。
腳邊是被洇濕的衣物碎片，混著血跡以及其他渾濁物。那光潔的脊背遍布傷痕，說話的聲音很低，甚至有些啞。
“若要找人……他在隔壁。”
像是早已習慣他人的目光，李蕓的神態並沒有一絲變化，她一瘸一拐地走至衣櫃旁，從中翻找衣服。
這個動作她似乎做過千百遍，毫不生疏。
陸放移開目光，不去看那女子，可想到這屋的主人……
“不嫌棄的話，穿我的。”
外衫被脫下，遞給了衣櫃門後的女子。
隔著衣櫃門，陸放看不到李蕓的表情，只在目光落在地上時看得到女子的染了血的腳。
靜默一兩秒，那女子接過衣物，啞聲道謝。
“謝謝。”
該是如何？陸放不清楚。
此情此景，竟有些刺目。
“在這裏待著……保護好自己。”
輕輕的合門聲傳來，衣櫃門後的女子擡手抹了把眼淚。
她自己都覺得惡心……她這樣的女人……太惡心了，為了生存，什麽都做得出來，簡直惡心至極。
手中的外衫還留有餘溫，被落下的淚染濕了幾點。
像是怕弄臟這衣服一樣，李蕓拿櫃裏的衣服把身上清理幹凈……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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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放雖然口上說著自己是好人，可這骨子裏的暴虐是一點也收斂不住。
這份殘忍源自於他的父親……那個買下他母親卻又不好好珍惜的雜碎。
客房門被踹開，這一頭彩發的人把椅子腿拎在手裏，看見那啤酒桶的一瞬間就朝他摔了過去。
那一刻，彩發下的眸子似乎染了一點血意。
血液飛濺，那啤酒肚被甩出去很遠，磕在床上，床被沖得散架，又是木屑飛濺。
陸放冷哼一聲。
“你們邊緣玩家很囂張啊？呵！什麽玩意兒？！”
【玩家陸放精神值下降。(註：精神值越低，傷害越高)】
啤酒肚被爆頭的那一瞬間，陸放就拿了摔出去的椅子腿往他身上夯，尖銳進血肉，一下比一下重，像是要把這肉球砸進地裏，夯成肉泥！
哀嚎聲，怒罵聲，求饒聲。
“我……今天已經淘汰了一個玩家，你不能殺我！”
“你他媽是人？給豬放血關玩家什麽事？！”
身上白衫染了血，陸放擡手抹了把臉。
也是被氣急了，這彩發男子竟笑了起來，腳攆在這啤酒肚的下邊，而後踩斷其手腳，將其心臟用椅子腿貫穿。
“……”
哐啷聲，以及那愈加虛弱的氣息聲混在一起，噗呲聲帶出黑血，染濕地板，汙黑窗簾被單……
還記得他母親曾讓他“放下”，可是，放得下嗎？
他放下了，卻也放不下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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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李蕓最幸運的一次，被攔腰抱起時，那男子臉上的血甚至滴到了她肩膀上。
可她卻聽到一聲“抱歉”。
抱歉什麽呢？
這個副本中，顧好自己就行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傷害其他人。
這是她自己的選擇。
二樓一間房中，聚集了不少玩家。
見到她的到來，沒有嫌惡，反而是松了一口氣。
甚至那小姑娘……聽到門開的聲音時立刻驚醒，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眼睛亮了起來。
“陸哥哥，這裏，放這裏。”
這小姑娘從鋪蓋裏挪出來，然後指揮著抱她的男子。
“別……臟。”
她太臟了。
出聲時那邊的大學生都快急得跳起來了。
“跟我比邋遢，你這是看不起我……快快快，陸哥。”
王淑芳大著肚子，卻也圍了過來，找了幹凈的布著急忙慌地遞過來。
這布被少年撕成條，少年的眉頭微微皺起，道了聲“失禮”便捧住了自己的腳踝。
而後一扭，只聽“哢”地一聲，疼痛尚未來，而後便好了。
處理好腳踝的傷，緊接著便是其他地方。
小姑娘和王淑芳都盡心盡力，而房間裏的男玩家則主動背過身去。
被這麽忙前忙後地照顧著，李蕓喉頭有點堵，眼眶熱熱的。
“乖，不哭，睡一覺就好了，姐姐跟我一起睡。”
小姑娘這樣安慰她。
床留給了王淑芳，宋楠楠終於睡上了地鋪。
這地鋪打到了門口，陸放便守在那裏。
此夜安穩，這個房間幾乎無處下腳。
“……”
-
副本時間第五天。
早餐是沒有的，倒是宋楠楠跟著王淑芳回她房間時遇到了傅妄。
不過擡眼看的功夫，宋楠楠就被拎了後衣領子，體驗了一把拎高高。
“……”
她做了什麽嗎？幹嘛這樣看她？
兩相對視，宋楠楠一臉疑惑，她很確定自己沒惹著他。
良久，傅妄丟出一句話。
“昨天做什麽去了？”
一旁的王淑芳瞧著墨衫男子，不由得擡手，掩唇笑笑。
明眼人都能看出來，這墨衫男子一副來算賬的樣子，偏偏被他拎在手裏的小姑娘一臉茫然。
“楠楠，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了？”
一聽這話，宋楠楠後背一涼，她想起來了！
前天走的時候答應要去找傅妄，結果她、忘、了！
“父親對不起，我忘了……昨天[叔叔]來了……”
宋楠楠看著男子皺起的眉頭，忽地不敢吭聲了。
“搬上去住。”
宋楠楠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，一時間沒說話到讓男子眉頭皺得更深。
“帶著你的玩伴兒，一塊兒上去。”
這話之後宋楠楠便被放下了，看著傅妄擡腳上樓，像是想到了什麽，竟扭頭同她道：“楞著做什麽？你們最好快點搬。”
陸放以為出了什麽事情，沒想到是監察使大人。
正想著要找個什麽借口讓傅妄把楠楠放下，沒想到聽到了這句話。
這處動靜不小，吸引了不少人。
看著陸放那一頭彩發，王淑芳打趣他，只說：“不愧是年輕人，就是緊跟潮流。”
大學生用腳趾頭想也知道，這頭發原型肯定是殺馬特，這是非主流好吧？是學校禁止的，放高中可是會扣班級分的，放大學還會被說影響校風！
宋楠楠聽到後也笑了笑。
陸放摸了摸宋楠楠的腦袋，忽地咧了咧嘴。
對一行人道：“走走走，大夥兒們，咱收拾收拾，去三樓住。”
大學生一聽，問了句：“那我？”
陸放瞥了他一眼，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還想著偷懶呢？幫忙搬東西去。”
大學生樂了，高興地跳了起來。
“傅哥萬歲！”
“……”
眾人對視一眼，都笑了起來，能活一天算一天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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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陸放去揍那個啤酒肚沒有被提示違規，果然那個[以身作則]只針對[父親]和[母親]吧？
陌塵心裏松了一口氣的，卻忽然想到……傅妄這兩天也太安靜了……之前的事才過去不久——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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